小美 ⊙ 日。日。美。好

最近一次意識到「長大」這件事，
是有一位曾經很親近的朋友，跟我說的。

這個朋友小我兩歲，曾經比我的親弟弟還親。
因為大家都是屬於簡單的人類，所以總是喜歡打鬧在一起。
曾經在同一個校園，同一個團體，
因為共同的興趣，常常一大群人在同一片星空下並肩而坐看著繁星點點。
那些一起到郊外露營野炊，然後談心到半夜然後再一起欣賞美好的日出景象，
真是溫暖又令人懷念的時光。

這群人裡面，我跟他還有大學時代的男友感情非常要好。
三人一直保有聯絡，也都很密切的互相關心彼此的近況。

這友誼的存在總讓我心裡的某個角落感到很踏實著。
像是姊弟般的情感，說起話來總不需拐彎抹角，
毫不猶豫毫不掩飾，想聊天的時候就可以撥個電話，
彼此看到最笨拙最平凡的模樣也無所謂。
我想很多人應該都有這種朋友。
但對我來說，能這樣的朋友實在不多，

當我畢業離開校園時，這個朋友還很貼心的寄了一封信到我家。
寫著『小美，我以後不能在學校見到妳了嗎？
我真的不想要這樣，不過我還會慢慢習慣的。。。』
每次讀到這段，總讓我感動到眼淚直流，現在也是。
還有數封卡片信函，我都悉心保留下來。
都讓我覺得他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完全沒有白疼他了。

畢業之後，也因為彼此公司距離很近，所以中午也常隨性相約午餐。
在我心裡面，曾經以為這種美好的情感，可以一直持續一輩子。

直到去年，一如往昔我只是想跟他吃飯聊聊。
撥了很多次電話給他，沒接通卻一直沒有收到回電。
基於擔心所以我陸續又撥了幾次，結果一樣沒有收到回電。
還曾經擔心他出了什麼差錯，憂慮著他工作忙碌不知道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在一次聚會上遇到，我總算可以見到他，
於是就像以前一樣我趕緊奔向前去，笑鬧著抱怨他怎麼都毫無音訊。
結果他只是淡淡的說，因為覺得我應該沒什麼事，所以就不用回電了。
當下但我只是笑笑，當作沒事繼續嬉鬧著假裝生氣責怪他。
我們以前一見面都會很 HIGH 的，但這次總讓我覺得少了點什麼了。

之後，幾次在 MSN 遇到，還是想嘗試表達我的關心。
可以感覺得出他話突然變少了，也冷漠了。

知道他要出差，我忍不住叮嚀上兩句，要他好好照顧自己。
結果他只回說「小美，我長大了」，似乎我的一切關心都是多餘。

我於是瞭解到，「長大」，也可以成為拒絕被人關心的一個理由。
長大，這詞彙一直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但他在我心裡一直像個孩子，那感覺應該像父母看待自己小孩一樣。
也許沒長大的是我，所以在我心中你一直像個小孩。

這件事情發生半年多，但一直讓我的心裡很受傷。
有個曾經很要好的朋友，突然宣示自己已經長大，然後再也不熟悉了。
現在在 MSN 聯絡人上看著他，卻只能望著但也不知道該不該再主動關心。
一切話語跟所有想說的事情，於是按耐住吞到肚子裡。深怕關心變成了打擾。

我於是在想，或許人在長大時都會傷害到什麼。
就像是個青春期的孩子，都會作些自以為成熟卻又不懂事的叛逆行徑。
或許我也曾經在自以為長大的時候，
無心傷害到了父母或其他人，但不曾察覺。
或許這樣想會釋懷一點。

小的時候，大家期待長大。
但長大了，又懷念小時候。

到了這年紀，我接受自己已經長大的事實。
但仍然希望心裡頭仍保有孩子般的純真。

有些友誼，的確是會在人生的路途上莫名的消失。
但對於這樣的消失方式與過程，我心裡總感覺到一陣酸楚。

親愛的J，
我知道你長大了，會懂得自己照顧自己。
不管怎樣，我還是會依舊為你祝福，只是我不會再主動打擾你。
因為那沒人回應的電話，冷漠的 MSN 我想我已經無力再承受。
希望對你的記憶仍停留在之前，那熱情開朗又有點呆的模樣。
那個曾經很依賴我，很愛對我撒嬌的你，還有信裡面的話語，我不會忘記。

如果需要我的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隨時找我，我都在的。。。。

或許，是你突然長大了，我還一直不想長大吧？！